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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字变革与中国诗歌之革新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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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三、汉字的文化意味及其与诗歌史的关联 以文学创作和批评加入文学革命的鲁迅与周作人,则在汉字与中国文学问题上提出自己的独到见解。由于周氏兄
三、汉字的文化意味及其与诗歌史的关联
以文学创作和批评加入文学革命的鲁迅与周作人,则在汉字与中国文学问题上提出自己的独到见解。由于周氏兄弟都有着丰富的文学创作经验,又注重从思想革命的高度把握语言、文字与文学的变革,剖析汉字与汉文学、汉文化之间的关联,因而他们的论点就更能切中要害、入木三分。
鲁迅对汉语汉字与汉文学、汉文化之间水乳交融的关联同样有着深切的体会。鲁迅发现读古书使自己“苦于背了这些古老的鬼魂,摆脱不开,时常感到一种使人气闷的沉重”, “去年我主张青年少读,或者简直不读中国书,乃是用许多苦痛换来的真话,决不是聊且快意,或什么玩笑,愤激之辞”[10]()。因此,他抨击汉字,是作为新文化的战士,为摧毁旧文化而发出的呐喊,是一种文化策略。
周作人对汉字与汉文学关系的体认,也达到相当的深度。自1940年起,周作人陆续写下一些“关于中国文学和思想的文章”,他自认为较重要的有四篇,即《汉文学的传统》《中国的思想问题》《中国文学上的两种思想》《汉文学的前途》。在《汉文学的前途》中,周作人拈出汉字与汉文学的关系,作为拒绝拼音文字的理由:他心目中的中国文学,“总都是用汉字所写,这就是汉文,所以这样说,假如不用汉字而用别的拼音法,注音字母也好,罗马字也好,反正那是别一件东西了,不在我说的范围以内。因为我觉得用汉字所写的文字总多少接受着汉文学的传统,这就是他的特色,若是用拼音字写下去,与这传统便渐有远离的可能了”[11](p.867)。
周氏兄弟对语言文字问题的认识,与他们的老师章太炎的影响是分不开的。章太炎就是力图以“小学”达到以古为新的目的,返归源头,从古语古字古音古义中寻找汉语汉字最本真的特质。周作人实际继承了这一点,挖掘汉语汉字自身的特质及其与汉文化血脉相连的关系。因此,他发觉白话文运动要打倒“桐城谬种”“选学妖孽”,结果却是“妖孽是走掉了,而谬种却依然流传着,不必多所拉扯,只看洋八股这名称,即是确证”。对此他感慨还是应该“与制艺策论愈远愈好,至于骈偶倒不妨设法利用,因为白话文的语汇少欠丰富,句法也易陷于单调,从汉字的特质上去找出一点妆饰性来,如能用得适合,或者能使营养不良的文章增点血色,亦未可知”[11](p.798)。由此回溯到1930年,周作人已经揭示出汉字与汉文学之间的关联:“汉字这东西与天下的一切文字不同,连日本朝鲜在内:它有所谓六书,所以有象形会意,有偏旁;有所谓四声,所以有平仄。从这里,必然地生出好些文章上的把戏”,他列举出的“把戏”有对联(对对子)、灯谜、诗钟,进而是“正宗的文学”如律诗、骈文,而八股文则是将汉字特质发挥到极致的集大成者:八股文是“一种比六朝的骈文还要圆熟的散文诗”,“而且破题的作法差不多就是灯谜,至于有些‘无情搭’显然须应用诗钟的手法才能奏效,所以八股文不但是集合古今骈散的菁华,凡是从汉字的特别性质演出的一切微妙的游艺也都包括在内”,所以他认为八股文堪称“中国文学的结晶”[11]()。
汉字是形音义的统一体,与汉文学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。拼音文字写出的诗歌,与汉字写出的诗歌,很难说在听觉上会有本质的差异。1925年,朱自清在《文学的美》一文中已涉及这一问题。他特别提到“文学也可说是用听觉的材料的;但这里所谓‘听觉’,有特殊的意义,是从‘文字’听受的,不是从‘声音’听受的。这也是美的媒介之一种”。文字是“意义”,或者说是“引起的心态”,故而文学是“文字的艺术”。为此,他分析了“摹声字”“感觉的联络”,字音(语音)皆有意义,此外还有文句、诗节、韵律、节拍、变声和语调等[12]()[注]朱自清:《文学的美——读Puffer的〈美之心理学〉》,朱乔森编:《朱自清全集》(第四卷),江苏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,第159—165页。。
吴世昌在《诗与语音》(1933年)中也谈到语音在造成诗歌美感上的功效,而在他的文中,语音也就是字音。他认为:“诗的声音的力量和他所给与读者经验上的印证,有最深切的关系。”他还指出:“文字的功用是两层的:它的意义所激动的是思想。它的声音所激动的是情感”,这就打破了思想/语言/文字的等级结构。吴世昌还花大量篇幅探讨了“字音在诗文中所直接引起的感觉和情绪”,发现“字音不但能够暗示各种不同的情调,有时一首诗的意义境界都能从声音中表现出来”,而“口腔的部位和动作,最能表现诗中的情绪”。他的结论是“中国诗词中这类的问题极多,诗和语音的关系最密切”[13](pp.59-82)[注]参见吴世昌:《诗与语音》,吴令华编:《文史杂谈》,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,第59—82页。值得注意的是,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的删稿中,也特别提到了诗词的音韵问题,如第二则:“双声、叠韵之论,盛于六朝,唐人犹多用之。至宋以后,则渐不讲,并不知二者为何物。乾嘉间,吾乡周公霭先生(春)著《杜诗双声叠韵谱括略》,正千余年之误,可谓有功文苑者矣……自李淑《诗苑》伪造沈约之说,以双声叠韵为诗中八病之二,后是诗家多废而不讲,亦不复用之于词。余谓苟于词之荡漾处多用叠韵,促结处用双声,则其铿锵可诵,必有过于前人者。惜世之专讲音律者,尚未悟此也。”又如第三则:“世人但知双声之不拘四声,不知叠韵亦不拘平、上、去三声。凡字之同母者,虽平仄有殊,皆叠韵也。”姚淦铭、王燕编:《王国维文集》(第一卷),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,第157—158页。。吴世昌的研究,无疑为我们思考汉语汉字的特性问题,提供了新的角度。
文章来源:《汉字文化》 网址: http://www.hzwhbjb.cn/qikandaodu/2020/0821/452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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